睜眼,刺眼的白,我跪坐在某棟建築的長廊上,大口喘氣,白色霧氣在吸吐間竄出,單根據我個人"人體溫度計"的粗略評估,它的指標肯定停在---"冷的要命"的刻度位置上,我全身包得像顆肉粽,仍感受不到一絲溫暖。
雙眼試圖聚焦於位在長廊末端處的銀白---那是一片由上往下斜向移動的銀白流動畫...喔,不!
佔滿了長廊長方形盡頭的風景居然是----至少四千米高的阿爾卑斯山峰,狂暴的風與雪們正在開著Party。
我到底在哪裡?這個基本問題壓根沒有出現過。
強烈的危險預感佔據了所有感官,左胸的跳動頻率,猶如開戰前的極促戰鼓,咚咚咚咚咚咚,彷彿要將"不妙"兩字具體敲出一般,所有的預兆導出一個簡單結論---『有事情將要發生!』
忽然,一個身影閃過我的身旁,是一個長髮的女人背影,悠閒的步姿彷若置身事外,不協調的氛圍反倒提高了畫面的詭異感,她走向長廊的開口探頭察看,然後,轉頭對我露出一抹名為"放棄"的微笑。
眼神鏈結,一股電流瞬間傳遍我全身---『我還不能放棄!』
絕望啟動了求生本能,我彈起身,驚慌的環顧四周,發現左右各有一道門。
此時,我耳邊響起了拼圖娃娃的陰沉嗓音:『十』
『九』。我箭步向左。
『八』。我打開了左邊的門,發現有個男子蜷曲在角落,臉上佈滿驚恐。
『七』。我環視一眼,那是一間沒有出口的儲藏室,他哭吼著對我說:『沒時間了!』
『六』。我猶豫著。
『五』。莫名的焦慮感,促使我甩上了門---我大喊:『不是這裡!』
『四』。突然意識到手上有二把鑰匙。我惶恐,心裡暗暗咒罵...『嗶(消音),哪隻才對?』
『三』。我疾走向右,隨手抓起一把,毫不猶疑的將之插進右邊門的鑰匙孔,反手一轉。
『二』。喀噠,門應聲彈開,我閃身入內。
『一』。反身,緊握把手,將門用力關上,『碰!』
『零』。我抬頭看著門旁的透明窗,靜默,『...』。
『轟隆隆!』『轟隆隆!』『轟隆隆!』震耳欲聾的聲響拔山倒海。
我驚呼:『是雪崩!』
眨眼間,大量的白將長廊覆蓋殆盡...整個空間為之顫動
『匡瑯!』,一個不穩,我踉蹌倒地,抱頭大叫。
『匡瑯!』『匡瑯!』『匡瑯!』『匡瑯!』『匡瑯!』『匡瑯!』『匡瑯!』『匡瑯!』
持續了多久?幾秒鐘?幾分鐘?我不知道。
我只知道我聽見了叫聲---我自己的。
冷靜...冷靜...
爬起身,視線急撇向外,長廊中大量的白雪已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---一個冰凍世界,猶如幾十個急凍人剛在外面郊遊過似的。
眼目所及之處皆附上了一層厚厚的冰塊。
而那個女人,
被冰封凝結在長廊盡頭的牆上,臉上仍帶著笑。
我試著轉動門把,果然,門被堵死了。此時才得以觀察四周,原來我身處於樓梯間內,角落有座樓梯向上。
我背靠著門,慢慢滑落在地,喘息,劫後餘生的喜悅湧現,我低頭啜泣,狂喜道:『我選對了!我選對了!』
將眼淚抹乾,隨梯向上走,又是一個門,握著門把,深吸一口,然後開啟。
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空蕩蕩的房間,唯有在中間有個蹲式馬桶座,而對面是另一道門。
我不知怎地有股直覺...這個房間是一個關鍵。
此時,突然響起了廣播,『請各位剩餘的玩家到廣場集合,我們要重新分組!』
我越過房間,打開對面的門,然後....睜眼。
是天花板!我...醒...了...
呆愣幾秒,試圖釐清那個重要關鍵,『這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感覺是?』
我倏然明白。
立馬起身奔向關鍵所在之地---廁所,解放我滿滿的尿意,成功的解除了尿床的危機。
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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